我娘将我送入王府为婢。
与之交易，换幼弟一个前程，曾经清冷的母亲如今也变得市侩。
得了银钱后她脸上满是笑容，何曾，她也会如此在乎银钱了。
她难得叮嘱我几句，“在王府一定要谨言慎行，不可给我们沈家丢了颜面明白么？”
我自嘲地笑了。人都卖了，还有何颜面。
看着她远去的身影… 王府大门逐渐关上。
我被带到王妃林若惠面前，她如同货品一样打量着我，“沈家女儿果真狐媚，但愿承儿能看得上你。”
她口里的承儿便是王府世子，弱冠之年还未曾晓事，这便找上了我，曾经的沈家女。
我跪在地上抿着下唇，实在不知做何回应。
那点可怜的尊严被踩在脚底。
见我如此她更加厌恶，“到世子那伺候的规矩你娘应该教过你了吧。”
想到昨晚… 我眉眼间多了几分羞涩，艰难地点点头。
嬷嬷将我领到落幽阁，这里便是世子的住所，我住在厢房里，记忆却飘到了一年前……彼时，沈家还是泱泱大族。
却因为我爹被陷害，丢失军粮满门覆灭，男丁全部抄斩，女眷也要流放为妓。
我娘为了活下去，求到了最厌恶她的秦王府。
任林若惠羞辱。
为我们母子三人换取一条活路，直到我及笄之际。
我才知晓，当年的活路是有条件的。
想到这… 我自嘲地笑了。
外面传来动静，顾承宇回来了，我自然得去拜见新主子。
我跪在他面前，他***裸的打量着我，眼里带着不屑。
“沈家小姐果真生的貌美。”
我心里略微酸涩，若是我爹在… 如此想着，眼里多了几分水汽。
顾承宇的敌意也是来自上一辈的恩怨。
他不待见我。
整整数日，我只需在外室守着夜。
如此倒好，若在熬个几天，顾承宇厌烦了，想必我就能回去了。
但林若惠急了，将我唤到她院里。
足足跪了两个时辰才让我进去，我的腿已经是疼痛难忍。
她给了我一瓶媚药，“晚上若成不了事，你们母女三人就没存在的必要了。”
卑微如蝼蚁。
我紧紧握住手心里的药，实在看不懂她。
顾承宇是何脾性，岂是能让人左右的。
但，我没有拒绝的权利，只为应声。
送我回去的是她身边的嬷嬷，许是见我可怜，便多说了几句话。
“姑娘，我们世子没什么不好的，姑娘若是把握好机会，将来世子娶妻后，能有个名分，何愁沈家不能东山再起。”
名分？我苦涩一笑，沈家家训是不能为妾的。
何况整个长安，无论谁娶了我，哪怕只是妾。
都于仕途无缘了，林若惠如此，不过是想借此羞辱我娘罢了。
秦王原本是属意我娘的，但最终娶的却是林若惠，她耿耿于怀，秦王当初便是为了我娘断送性命……那媚药我不会用，如此下三滥的手段我不屑。
我还是想得太简单了。
晚上，我照旧去顾承宇屋里铺床，刚进去，门便被锁起来。
然后我见到了面色潮红的顾承宇，顷刻间，我都明白了。
那药不过就是一个幌子罢了。
想逃，却也来不及了，他一步步向我走来，握住我的双肩……第二日，我被推下床，在疼痛中醒来。
入目的便是顾承宇阴骘的脸，“哪来的狗胆给我下药？”
很快，我穿戴整齐后，忍着疼跪在顾承宇面前。
这口气，得让他出了才行。
余光见到他们在我屋里翻出那瓶药，证据确凿，无从抵赖。
顾承宇将那包药扔在我面前，漫不经心开口，“沈家就教你这些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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