妈妈瞅着门口默默掉眼泪，我蹲在她身边。
[这玩意儿可真好用。」
我转过头看向我爸，他一脸痴迷地将剩下的半瓶香油直接倒在脸上，粗鲁地将其抹匀。
香油顺着他的脸颊流到衣服上，香味随之扩散到整个院子里。
他仰着头，整个脸都是油亮的，看得人心里犯恶心。
不过，他倒是安静了，不再因为那些溃烂的皮肤疼得乱抓乱挠。
村里蔓延出一种怪病，凡是村里的男人都开始长斑。
不到三天，那些斑就会溃烂，又疼又痒。
尤其是夜里，每家每户都传来痛苦的叫喊声。
得了这种病的人，不仅极其痛苦，还散发着一股腥臭味。
来这里的医生待不到两天，就吐得浑身虚弱，跑了。
不过，前几天村里来了一个寡妇。
她熬的香油不能吃，倒是抹在伤口处，立即就不痒了，溃烂的地方也会慢慢结痂。
在得病之前，我爸也和我妈一样，看到我哥的东西就叹气、伤感。
这香油还真跟镇痛剂似的，不仅让人沉迷，还让人忘忧。
[不行，我还得去买点儿。]
爸爸嘟嘟嚷囊地冲到厨房，直接拿起一个五公斤的壶，准备去打香油。
妈妈不理他，只看着哥哥的鞋子哭。
我哥已经失踪一个月了，警察说尽力寻找，但是所有人都知道，他凶多吉少了。
「呦，你家也买那寡妇的香油了？]王大婶儿走进来。
她男人是村长，平时说话咋咋呼呼的，我不喜欢。
我妈点点头，强撑着应付她。
[嗯，买了点儿，你家买了吗？]
王大婶儿摇摇头：「没有哇，去了好几次，她都说卖完了。」
卖完了？可我爸就是今早上才买的啊。
「真有那么管用？给我也试试。」
她是村里第一个得病的女人，也是目前唯—一个。
她的脸已经开始化脓，手也流着发黄的血。
王大婶儿的话音刚落，她的身后突然闪出一张森白的脸。
我被吓一跳，雨夜里，她的红唇尤其明显。
她就是卖香油的张寡妇，我哥离家出走的第二天，她搬来了村子里。
「我给你送来了，这是一小瓶陈香油，已经放在窖里十年了。」
王大婶儿接过香油，笑得见牙不见眼。
张寡妇静静地看着王大婶儿，眼里没有丝毫情绪。
我探头看过去，总觉得她在笑。
张寡妇突然回头看我，她漆黑的瞳孔快速扩散，很快整个眼眶像是被倒满了墨，随时都会溢出来。
我看到她美艳的人皮下，那具碎肉捏起来一般的身体，许多条蛆虫在蠕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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