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助学金下来了,心宁你呢?”
江心宁几分钟前刚从辅导员办公室出来,打开手机,听明念发来的语音消息。
她打字回复:没有。
理由也很普遍:每个班级名额有限。
同班申请助学金的还有另外两人。
一个班长,刚拿过二等奖学金。
奖学金和助学金不冲突。
一个学委,穿着名牌运动鞋,用着万元手机。
但属单亲,母亲患有先天心脏病。
“靠,”明念不理解,“怎么会申请不下来呢,谁能有你惨?”
江心宁没回这个话。
申请助学金这种事说白了也要看一部分运气,没什么好怨天尤人的。
今天风大,室友晒在阳台的衣裳掉到楼下,江心宁帮忙带上去。
翻了会儿书,明念又发来微信消息,问她想没想过助学贷款。
目前的状况不是到了没有生活费的地步,但也不该再伸手拿家里一分钱了。
她现在手里的钱,都是暑期打零工攒的。
江心宁:想找兼职。
刚开学没多久,可她没抓住机会,校内兼职抢不到了,或许可以找外面的。
明念:不如你去做家政吧,我妈那家,雇主人还挺好的,工作时间特别少,做晚饭就行。在你们安大附近。
上个礼拜,明念妈妈工作期间高血压晕倒。
被雇主送到医院,给了丰厚的抚恤金,委婉结束了雇佣关系。
江心宁:你确定人家还需要家政?
明念;好像没找到合适的,让我妈给介绍呢。
如今家政泛滥,还没找到合适的。
得多挑剔啊?
稍晚江心宁洗完衣裳,躺上床再和明念说这件事。雇主是大学生。
唯一的要求,少说话。
本片城区,除了江心宁所在的安大外,还有一所音乐学校。
这位雇主的要求,对声音格外敏感,是音乐生的可能性更大。
上一个家政高血压,按正常思路,再找家政会刻意避开易患高血压的人群。
太年轻又会显得没什么经验。
江心宁第二天戴了副黑框眼镜离开学校,又在街头路边摊购入碎花长袖和哈伦裤。
乘公交下车,找了个公共厕所换好衣裳。
按明念给的地址,拐进怡心小区6栋。
有人推着自行车进电梯,她加快步伐跟了进去。
电梯里有两人。
一个背着书包,一个推着自行车。
楼层键只亮了16键,江心宁按了11层,对着合拢的电梯门缝吐了口气。
纪青楠摆正自行车,想要按键的手僵在半空,挑眉看了眼江心宁的背影。
电梯门打开。
江心宁走了出去,看清眼前环境微微一怔。
一梯一户。
右边鞋柜杂物柜,左边是换鞋凳,绿植。
往里的正中墙壁上挂着幅西方半裸女子的油画。
“让让。”
耳后一道声音砸过来,江心宁往旁边让。
对方推着自行车,她避让车把手,猝不及防坐到了换鞋凳上。
纪青楠停好车,回到鞋柜旁脱掉鞋,踩着一双白袜子,去输入开门密码。
“郭姨介绍的?”
明念母亲姓郭。
因早年甲状腺疾病切除声带无法说话。
江心宁欲言又止,在想雇主是不是中意哑人。
不喜欢声音,不能说话不是更好?
没听到她说话,纪青楠狐疑回头,刚巧见她点头。
他进去后把门敞着。
江心宁脱掉鞋子,并拢摆齐放入鞋柜之下,进去后关门,站到空旷处等候发落。
九月底的安城刚过一波冷空气。
今日气温稍有回升,体感微热,中央空调开始运作。
纪青楠喝着水,还拿了一瓶抛给她。
江心宁险险接住。
“做六休一,一万一个月,负责早晚饭,早饭不是每天都做,偶尔吃夜宵。家里的卫生你要打扫,日用品你负责采买。以上产生的费用全部报销。”
纪青楠拧上瓶盖,把剩下的半瓶水放茶几上,打开抽屉,拿出一份合同。
“再说一下时间,晚上七点左右必须做好晚饭,最迟八点。其余时间自行分配,没人管你。”
他一件白衬衫,下面是条黑色的运动裤,就男大生特别简单普遍的穿衣搭配。
音色低醇,好听得像大提琴演奏。
“我不喜欢听废话,也不喜欢听命令,所以少说多做。”纪青楠抓过遥控器按开电视看球赛,“没问题就过来签字。”
江心宁过去看合同。
内容和他方才说得差不多。
没有任何一个缺钱的人能拒绝一万一月又时间自由的工作。
“有没有基础病?”她要落笔时纪青楠忽然问。
江心宁摇头,见他没有看自己,于是在他眼前摆了摆手。
纪青楠目光睇过来:“什么年纪?”
她左手比二,右手比九。
状态在这,年纪说太大了不具说服力。
这身衣着刚好可以平衡年纪上的品味。
纪青楠打量她两眼,果然跳过了这个话题:“姓名电话身份证号儿都写上去。”
合同单份。
江心宁把年份改掉写上去,纪青楠拿过去马马虎虎扫了一眼。
自己不签,塞回抽屉里。
他手机响铃,蹙着眉起身道:“把厨房收拾了,等等做晚饭。我出去一趟。”
江心宁点点头。
但他没看她,所以没看见她回应。
纪青楠走两步停下来,回头不满道:“让你少说话,不是不让你说话。”
江心宁微笑,点了点自己的喉咙。
纪青楠:“……”
接通来电,纪青楠说自己马上来。
关门换鞋。
挂断电话后又点开微信置顶聊天。
他按住语音说:“之前找的几个挑三拣四,这下好了,郭姨介绍的又是个哑巴。”
江心宁进入厨房,撸袖子开始干活。
现在五点半,收拾完厨房再出去买菜,八点之前应该可以完成这一切。
水槽里放了一些餐具。
江心宁把它们洗干净,煮上米饭,听见外面开门,她拿上手机准备走。
进来的人趿着拖鞋,灰色运动裤裤脚压着鞋面。
手里拎着沉甸甸的超市袋子,他看见江心宁,把袋子放地上。
“自己看着做。”纪青悬嗓音略乏。
他白色衬衫解开最上面两颗扣子,弯腰时领口低了些,看得见白皙锁骨。
拎袋子的手青筋分明,像山峦中流淌的长河。
他走去客厅,将还播着球赛的电视关掉,拉开抽屉,取出她签过字的合同。
“郭姨不能说话,摔倒晕过去之前没有任何呼救,我不是第一时间发现。”
纪青悬说完,滚了一下喉咙才继续。
“我不能再要哑巴,做完这顿饭,我付你单天的酬劳,以后不必来了。”
他指尖轻叩合同纸,袖子挽在肘间,小臂线条彰显力量感。
说话声音轻来淡去,听进耳朵里有几分懒意。
江心宁双手提起袋子,清嗓子道:“我只是喉咙发炎还没好,说话会疼。”
纪青悬抬起漆黑的眸,眼型狭长,双眼皮折痕略深,目光锐利地看她。
只是出去跑了趟,他额头的汗沿着眉毛滑落到眼皮。
冷淡的表情因此有了点波动,他唇角轻轻抿起,不知看到她身上哪处不对胃口,眉心同时往下压。
江心宁茫然。
不懂他的微表情,故而她心里一万个问号。
合同是他让签的。
她也不是哑巴,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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